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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豚情仇
新闻作者:本报讯  发布时间:2016年06月27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编者按:“宽容是对文明的唯一考验。”英国哲人赫尔普士如是云。是否拥有宽容的人道情怀,是一个社会是否发达文明的标杆。
这是一篇宽容他人、化仇为爱的故事,读来令人感动。
作者洪小江先生用他清新优美的文笔,为读者曲折生动地讲述了一个不同历史背景下,发生在两个家庭两代人身上的故事。故事中有对历史的回顾,有对善良的歌颂,有对邪恶的鞭挞,有对正义的赞扬。而更多的是作者以饱满的热情,浓墨重彩地塑造了一个美丽又宽容的姑娘的美好形象,倾诉出作者渴望宽容、赞美宽容、呼唤宽容的普世之愿,是一篇难得的讴歌文明、传播正能量的好文章。相信你读了以后,一定会感叹:宽容,真好!
楔子
公元1975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天气闷热干燥,躲在树叶间的知了不知疲倦地长鸣,叫得人心烦意乱;只有那无数的萤火虫在夜幕下盈盈地流荡着,为大地带来几许凉意……
苏中雉水市一个叫做洪窑的小村第一生产队牛棚里,墙洞里的煤油灯火苗在风中摇曳着,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少妇怀抱婴儿,正在抽泣地呼唤着:“父啊,您醒醒,您醒醒啊!我是小花,我来看您了……”
可是,任凭小花怎么呼唤,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父亲仍痛苦地倦缩地躺在地上,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小花用手试试父亲鼻孔,还有一丝呼吸,她忙对着对面生产队的工棚大声呼喊:“求求你们啦,给我父亲一碗水吧!”
“做梦吧!有水也不能给坏分子喝!”工棚里传来粗暴的喝叱声。
孤弱无助的小花,眼睁睁地看着唇干裂血、淹淹一息的父亲,心如刀绞,泪珠一串串滴落下来,打在怀抱中的女儿脸上……
“哇……”被泪珠打脸的女儿大声哭了起来,小花心里一动:奶……
可是,她马上摇了摇头:他是父亲,怎能……
“咕噜……”父亲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响……
“父……”小花轻声地喊着父亲。
父亲没有反应……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痛苦而又焦急地哭喊着。
忽然,她抱起孩子冲出牛棚,对着工棚里的两个男人“扑通”一声双膝下跪:“求你们行行好,给我父亲一口水吧,要不然,他会死的。”说完,“砰砰砰!”对着那两个男人叩了三个响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水?没有!死了,也得批判!”男人恶狠狠地说。
一阵夜风袭来,小花打了个冷噤……
回到父亲身旁的小花,看着父亲嘴唇上又渗出鲜红的血丝,小花顿觉心口一阵绞痛,她闭上眼睛无可耐何地摇了摇头……
片刻,她狠着心一咬牙齿,依然掀起衣衫,将胀得鼓鼓的乳房塞进父亲干裂的口中……
“噼!……”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空而过……
“轰隆隆……”一阵震天的惊雷地动山摇……
“哗……”漫天盖地的暴雨倾刻间淹没整个村庄……
就在这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的瞬间,牛棚外传来“啊……”的一声惊魂落魄的惨叫……
至今,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可此前此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却一直在苏中洪窑小村及其周边流传着……
上篇
三十多年前,是一个纷乱的时代。
地处苏中雉水的洪窑小村(那时叫洪窑大队)虽地处偏僻,人口也不过一千,却也不是世外桃源,原先的村干部靠边站了,村里及生产队的大权掌握在造反派的手中,可想而知,洪窑小村也会造反有理、斗争不断了。
小花,就住在洪窑村的西南边,大约二华里的生产队。
女人十八一枝花。十八岁的小花,身体苗条,眉清目秀,丰满的胸前垂着两条黑得发亮的长辫,一对小酒窝,笑起来妩媚动人,真象那出水芙蓉,水灵灵地惹人怜爱;小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有礼貌,见人总是一脸笑,甜甜地叫一声伯婶阿姨,让人酥到心骨里面。父老乡亲都亲切地喊她——小花。
可是,小花的年轻美貌并没有给她和父母带来幸福,却为自己和全家埋下了祸根。
这个生产队的队长史怀仁,就是一个造反起家的“新秀”,此人三十来岁,中等个儿,长得黑黝黝的,年虽不大却满脸横肉,读书不多却满肚子坏水,粗话声声不离口,酒肉顿顿穿肠过。
老百姓吃的粮,用的钱全是掌握在生产队队长手中,家家户户对史队长敬畏得很,谁家有红白喜事都得请他喝酒,哪怕卖头猪子、杀条狗子都得请他喝两蛊,以求“老天保护”,以求“大树底下好乘凉”,村里民谚说:“小小队长不是官,权力大于国务院。”
史怀仁说一,谁也不敢说二,说煤球白的,谁也不敢说黑的,放一个屁谁也不敢说臭的。社员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户户破草屋,人人破衣衫,而他家过着风风光光,红红火火的日子。
古人云:夫贵妻荣。史怀人老婆仗着男人是队长,在全村耀武扬威,指东骂西,称她老婆“二队长”。知道哪家凭票买了点油,她马上端个油碗去借油;看到谁家鸡生蛋了,便去谁家说要借几个鸡蛋,说是借其实就是抢。素不知,在那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里,社员们家中的油、盐、酱、醋、火柴可全靠鸡屁股里扣呀!可史怀仁老婆硬生生的来“借油、借蛋”,谁敢不借呢?“民不跟官斗!”这是中国人的古训。
社员们明里不敢得罪队长老婆,暗地里却给她画了一个像,还写了一首打油诗:“队长老婆真威风,穿的衣服飘得动。煮的粥来米打底,摊的烧饼象斗篷。东家要油西借蛋,活儿不干照计工。”
史怀仁是谁都得罪不起的,谁请他吃喝,谁给他送礼,他就多记工分给谁,多给粮食谁,谁跟他过不去,他就没理找出理来,没茬找出茬来,扣你工分,扣你粮,甚至组织人斗你、批你、关你。史怀仁嘴上天天讲革命,可是手特别长,心特别贪,每逢过年过节总爱打着个“请人喝酒”的幌子,把队上的队委员和富裕一点的老百姓请到他家,凡是他所谓请去的人,谁好意思空手去,总要带上好酒好烟去敬贡。一次有个同姓的记工员生病了,史怀仁请了不好不去,只好带了礼品去了,结果喝死了。史怀仁保“官位”的意识特别重,他看到哪个年轻人水平比他高、能力比他强,他想尽一切办法压制,你表现再好,他也要批评,下你面子,说你不成熟,生怕你挤掉他的“队长”位子。史怀仁是个泼皮无赖之人,乡亲们对他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敢怒而不敢言,背地里都称他为“死坏人”。(未完待续)   (洪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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